答长女问
老爸早上好!买了一本林语堂的《生活的艺术》,其中引用了不少的文言文,苦于看不太懂,请指教。(2017-03-08)
亲爱的女儿:为父甚赞你的好学精神,望再接再厉。今将你发来之文段释译如下,供参阅。
【原文】
......
哲学之任务就是去发现并去取回那些失掉了的东西这句话。据孟子的见解,以为失掉的便是“赤子之心”。他说:“大人者,不失其赤子之心者也。”孟子认为,文明的人为生活,其影响之及于人类赤子之心有如山上的树木被斧斤伐去一样。
牛山之木尝美矣。以其郊于大国也,斧斤伐之,可以为美乎?是其日月之所息,雨露之所润,非无萌蘖之生焉,牛羊又从而牧之。是以若彼濯濯也;人见其濯濯也,以为未尝有材焉。此岂山之性也哉?虽存乎人者,岂无仁义之心哉?其所以放其良心者,亦犹斧斤之于木也;旦旦而伐之,可以为美乎?其日夜之所息,平旦之气,其好恶与人相近也者几希。则其旦昼之所为,有梏亡之矣。 梏之反覆,则其夜气不足以存;夜气不足以存,则其违禽兽不远矣。人见其禽兽也,而以为未尝有才焉者。是岂人之情也哉?
【译文】
......
哲学的任务就是去发现并去取回那些失掉了的东西这句话。据孟子的见解,以为失掉的就是“纯洁善良、毫无邪念的心”。他说:“品德高尚的人,就是没有失掉纯洁善良、毫无邪念之心的人。”孟子认为,文明的人为了生存和发展从事各种(有益)活动,他们对人类赤子之心的影响就像山上的树木被斧子砍掉一样。
牛山的树木曾经是很茂盛的了,但是因为它在一座大城市的郊外,人们经常用斧子砍伐它,还可以保持茂盛的样子吗?日月使草木繁衍,雨露滋润它们生长,并非它们没有萌发繁殖的本性,然而还在那里放牧牛羊。因此,它那里就光秃秃的了;人们见它光秃秃的,就认为那里不曾有可取之材了。这哪里是山本来的面貌呢?
即使现在的人,难道没有仁义之心吗?(不是的)他们失去良心的原因,也就像斧子对树木那样;天天摧残他,还能有良心吗?所以他们日夜修养的(精神),平日的气质,还有他们的好恶,与正常人相近的就很少了。然而,他们日夜的修为,是会受桎梏消亡的。经过反复的消亡,他们暮气沉沉不能很好地生存,暮气消沉不能很好地生存,就离禽兽不远了。人们见他们像禽兽,因而以为那里不曾有有才学的人了。这哪里是人之常情呢?
【注释】
1、赤子:刚出生的婴儿。比喻纯洁善良、毫无邪念的人。
2、生活:指人或动物为了我生存和发展而进行的各种活动。
3、尝:曾经。
4、大国:大城镇。“国”此处不指国家,指大城镇。
5、斧斤:斧子,斧头。“斤”古文中也有“斧”义。
6、美:这里指草木“茂盛”。
7、息:生息,繁衍,可引申为“人的修为”。
8、几希:接近稀少。“几”,接近,差不多;“希”,同“稀”,少的意思。
9、濯濯:形容山上光秃秃的样子。
10、梏:桎梏(zhì gù),脚镣和手铐,限制犯人手脚的刑具。
11、夜气:即“暮气”,黄昏时昏暗的云气。比喻缺乏朝气、不求上进的精神状态。
12、违:离。
13、未尝:不曾。
14、焉:此处作兼词“于是”,在那里。
15、是:指示代词,这。
(2017-03-08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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